【srrx】明月竿头（7）
ooc慎入
7.
“他不愿说，那我便自己讲。”
蔡程昱撑着下巴歪着头，从他第一次从树上掉下来摔在马佳面前开始讲起。
黄子弘凡听的认真，他看看蔡程昱又看看马佳，但是马佳的神情复杂，既像是这故事真切的就发生在他身上，又好像蔡程昱讲的和他没关系一样。
“他一直把我当个小狐狸养了，他说我是小狐狸，我自然也不会把九尾露出来，我怕吓到他。”
“他十八岁我便走了，平江散人与我交谈，赠我玉佩。如今也是许久未见，我也想不到还能遇见他。”
黄子弘凡又看了一眼两个人。
“这不就是缘分嘛。”
郑云龙在一旁白了一眼黄子弘凡，告诉他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。
黄子弘凡一瘪嘴，剩下三个全在窃笑。
后来是四个小孩儿困的直点头，才各自回了房间去休息。
蔡程昱进了门，马佳就把房门关了个严实。
“你要问我什么吗？”
蔡程昱站定，他看着马佳，马佳也看着他。
“老头儿让你走的？”
“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家老头儿没杀我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骗我？”
“见你心生欢喜罢了，更可况你早便认定了我是只狐狸，干嘛要变出九尾来吓你？”
马佳没说话，他知道老头儿是什么样的人，只是他迟迟不想接受蔡程昱是只妖的现实。
马佳熄了烛火，仰面沉思。
蔡程昱是妖不假，蔡程昱护着他不假，蔡程昱救了他更不假。可是事实如此，他又该怎么选。
马佳和郑云龙阿云嘎混成了挚交，几日来共同除祟驱邪，四个少年一口一个前辈的缠着他，除此之外还和蔡程昱关系极好。
“小狐狸小狐狸你来看看这个！”
“还有这个，和这个！超儿你也来看看啊！”
“都说了不要叫我小狐狸，再叫捏死你。”
“哎好好好，蔡蔡你快来看看这个。”
蔡程昱和四个少年混在一起，丝毫看不出什么违和。
阿云嘎回头看，又拍了拍郑云龙的肩膀。
“你看他们几个，反倒和那小狐狸玩的挺好。”
“毕竟还是小孩子，更何况这狐妖又没做过恶，也算是本性吧。”
这几日四个少年是极快乐的，蔡程昱也看起来快乐，郑云龙和阿云嘎在一起除了腻歪还是腻歪，只是马佳心里依然有些嫌隙。
说到底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蔡程昱。
人妖殊途，这注定是命。
蔡程昱喜欢爬窗户，马佳好几日都见到蔡程昱变做个狐狸坐在窗户上向外望去，马佳告诉他小心些别再掉下去。
马佳早起习惯性望向窗口，窗户是关着的，屋子里只有他自己。
“蔡程昱？你跑哪去了？”
马佳喊了一声没人应答，也没有小狐狸窜出来爬上他肩膀。
自从那夜他剑指蔡程昱，蔡程昱再没变作狐狸爬上他肩膀，也不靠近他，反倒是更喜欢与那四个少年混在一起，而那四个少年却没有一个把他当一只妖来对待，只当他是只小狐狸。
他方才明白，自己所谓的“大道正义”，不过是头脑一热的想法，而他心里真切的情感，分明是在意那只小狐狸，在意那些和小狐狸度过的柔软的时光。
兜兜转转，这样的情感太过分明。
马佳推开门去找四个少年:“程昱在你们这吗？”
然后马佳看着四个人愣了好一会儿。
四个人抢最后一块枣花酥，摆了架势要斗鸡，就连马佳进屋问话，也没有一个撒开腿。
“你们四个干嘛呢？”
“前辈，我们斗鸡，抢枣花酥！你来了正好，当裁判，不然黄子弘凡又耍赖。”
“梁朋杰我告诉你，这枣花酥你肯定没戏！”
然后四个人就追着撞，到底是黄子弘凡二话没说冲向了梁朋杰，结果把自己撞了个倒地不起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黄子弘凡你是傻的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...”
三个人的笑声毫不吝惜，无情的嘲讽黄子弘凡，黄子弘凡在地上趴了好一会，然后撅着嘴跑到一边去。
最后枣花酥归张超所有，张超边吃边咂嘴，三个人看得干瞪眼。
“你们枣花酥抢完了，搭理搭理我吧。程昱也没在你们这？你们四个没把他藏起来？”
黄子弘凡第一个举手发誓:“前辈，天地良心，蔡蔡没在我们这，我们没人藏，要是我们撒谎，天打五雷轰！”
“我们撒谎天雷轰黄子弘凡。”
马佳脸上表情有些微妙，然后点了点头，出了房间。
“你们，继续，晚些时候我给你们买枣花酥。”
四个少年在屋里炸开了锅，欢天喜地，就差找来个锣鼓唢呐吹喊一通了。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，又齐刷刷追到门口。
“前辈，蔡蔡不是和你一起吗？”
马佳没说话，兀自回到房间里。
蔡程昱似乎是没留下什么，马佳翻了一通也什么都没翻到，他下楼去掌柜那里问，问可曾见了个白衣少年。
“有有有，有个白衣公子，生的俊俏，腰上还佩了玉，公子要找的可是这位？”
“是。”
“公子您稍等，这位公子给您留了纸条，我去给您拿。”
掌柜的拿了纸条递给马佳，马佳道谢，又回到楼上。
“几日来见你心中仍有思虑，想来皆是因我而起，我若离去，你也会少一桩心事，又或许是我自作多情。辞行，勿念。蔡程昱。”
勿念。
山水相逢远，来辞话人间。
好一个勿念。
马佳摇头，将信纸叠好，揣进怀里。
“蔡程昱，你好一个勿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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