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梦.旧叙.第十三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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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这儿惊蛰Coklin/晏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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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梦.旧叙.或许极海没有雷声.或许从来没有结束 也不会有重启
–1.
"我在梦中见了你。"
"可你永远是老样子。"
"我们等不到。"
–2.
车子在通向雨村的泥泞中挣扎,车子上仍旧坐着的几个人,因为空气的潮湿而闷热,也都昏昏沉沉。
天有些发阴。
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。
雨刷器一遍一遍地刮着车窗,无限循环着一个动作,不知疲倦。
可是人会累。
吴邪看着眼前无比清晰的人事物,似乎是在怀疑。怀疑眼前这清晰的一切,是梦还是现实,亦或是不愿面临的深渊。
在泥泞和颠簸中,吴邪终于输给了一种昏沉的压迫感,不知是困倦,还是心中的痛。似乎是什么东西死死的抓住他,又不肯让他彻底被抓住,在这个支点上,他被迫选择了闭上眼。
迷茫与怅惘。死亡与生存。看得见与看不见。
这个世界却依旧是清晰的。
那些回忆,无论好的坏的,残破的或是完整的,都从眼前闪现,一幕幕,皆是明灭可见。
他试图伸手去抓住那些流走的回忆,缺什么也抓不住,他甚至以为,他连最后的光都抓不住。
像是,从天上而来的嘲讽,嘲讽他狂妄,嘲讽他轻狂。
梦在他现在拼尽全力伸手跳高都够不到的地方盘旋,现实却能在他心上划出一道一道的伤痕。
年年岁岁,他总会变老。
–3.
沉溺在深不可测的晦暗里,他看不见光,也触不到所谓的依靠。
迷蒙之中,他听见谁说——
"本不应该。"
本不应该....
"你其实早该从这场混沌中脱身,
你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,
你听了太多最后的豪言壮语,
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。"
"你看啊..."
"这一切,也该结束了..."
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双手,在你出神的片刻,物走星移。
他身处的黑暗中看不到那一双手,他在畏惧的同时,也活成了英勇。
从前的时候是往前走莫回头,如今和往后,早晚是要面对的,早晚都需要他一肩扛。
他突然想起那些个约好的年头。那个他从月影中走来,带着青铜门里的风烟,和长白山下的霜雪。
第十三年。
他在成熟,甚至变老。
而那个他却一如从前,眉眼如初。
黑暗中的一切都仿佛掷地有声,在光明到来之前在心中胡乱的响着。
他坐在昏暗的墓室里,伸出手去抓最后消散的一点黑影。明明目光所及之处已是光明了,可是他太过沉重,沉重到没有力气说话,没有力气抓住他。
他抓到的,不是寸缕灰,而是空空如也。
他觉得,那个他,走了。
十年又十年,又留下了他自己。
"你又骗了我一次。"
"哈哈....扯平了吧...."
岁岁年年,心总会痛。
–4.
他被这些痛苦压的喘不过气来,可他还是选择了挣扎。
"别走了..."
似乎是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,疼痛却又清醒。
这一次,他真的醒了。
但是这一次,他也真的做了噩梦。
但是,这只不过是梦。
车子在泥泞中继续颠簸,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早就已经停住了脚步。
天空开始放晴。
他他侧头望去,身边人依旧在身边。
张起灵手臂随意的搁在膝盖上,背上仍旧是黑金古刀。
胖子依然是手握方向盘脚踩刹车板,讲着他的单口相声,话里话外离不开他的云彩。
瞎子在一旁叼着根烟似听非听,哼着从花儿爷那偷学来的不成调子的小曲儿。
他解脱似的笑了笑,又缩回到衣服里。
他这一生从来不缺什么经历,也从不缺情感。每一次面对现实和艰险,都是命中注定了的,却也万分乐意的,都是"吴邪"这两个字赐给他的使命。
有些人,有些事,永远不会褪色,也不会苍老。但是除此以外的有些,注定了离别和在意。
对于张起灵来说,时间和回忆,永远是模糊的概念,他不会死,也不会畏缩不前。
对于吴邪来说,时间和回忆总是和生死紧紧的联系在一起,无论能否把控,能否明晰。
他突然起身,扒拉开张起灵的手。
"我刚才做了个噩梦。"
"我以为,我真的失去你了。"
张起灵依旧金口难开不愿施舍多余的话,但是好歹施舍了一句"哦,那是以为。"
他更甚地笑了出来,又缩回衣服里,笑着望天。
他突然觉得,他所探寻的真相,虽说找不到答案就心里难安,但也莫不如这一切安好。
山长水远,许久未见。
他,叫做吴邪。
–5.
所有的一切,都在最后的烟雨里几近散去。
那些人,那些事,甚至那些陈旧的风物。
印着茶字的走马灯,北京宽窄巷子里的街坊四邻,弄堂口画糖人的小摊,小店里的老台灯,梨园的戏台子,吴山居的茶,和陈旧的瓦。
"倘若回忆不会苍老,又何惧轮回路上走一遭。"
–6.
天,终是晴了。
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
雪落长白十三载 故人心归西湖畔
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我们还在
谨以此文,献予盗墓笔记,第十三年。
愿每一年,你我都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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